余年轶事江湖风闻录,余年与君述事 东夷市首富 事致命女人
东夷城的南大门今天比以往开的晚了些,此时已经艳阳高照。挑水的农夫、赶车的菜农和五湖四海的旅者已等候多时。见门卫把大门缓缓推开,叶轻眉拉着五竹,小心地跟随着人流进入了城内。
街上渐渐熙熙攘攘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从第一步迈进东夷城起,叶轻眉才感觉自己真的进入了这个时代。她东张西望,像第一次去海洋公园的孩子。毕竟东夷城的一草一木,一街一铺都是神庙里不曾有的生动鲜活。
叶轻眉拉着五竹,一路蹦蹦跳跳,她欣喜于这个世界与神庙的处处不同,更比前世多了许多烟火气。
这一刻,她忘记了出逃的危机感,敞开心扉吞吐着东夷城的所有气息。
“我们今晚住在哪?”叶轻眉抬头问。
五竹指了指西面的街道:“不远那里有个客栈。”
“咕——”,五竹低头看了眼叶轻眉,“小姐,你饿了?我给你买点东西吃。”
叶轻眉好奇地观察着街旁的商铺和行人,竟没注意自己饿了,被五竹一问,指着不远处一个蛋饼摊,“去买那个小姑娘的蛋饼吧!”
五竹走上前去,刚要问价,小姑娘尖叫一声,小桌随声被踢翻。
“滚!还敢出摊!”一队官差围上来,眼看就要砸了这小摊,小姑娘又气又怕,捂住刚刚做好的一篮蛋饼。
五竹左手一伸,拦住了为首的衙役:“这是为何?”
那衙役见五竹形貌不凡,收起嚣张:“摆摊做买卖要先获得城主府的批准,按月缴商税,这是东夷城的规矩。这小孩做生意却不缴税,不抓她就算轻了。”
叶轻眉见状推开人群,挡在小姑娘身前,对着衙役说:“要多少钱?你们竟然对一个姑娘动手,太欺负人了吧!”
小姑娘泪水在眼里打转,身子还护着自己的锅台灶具。叶轻眉实在看不过,让五竹掏出银子,“这银子拿去,两年的税足够了吧!”
衙役掂量着银块,朝小姑娘说了句“你真走运!”,便离开了。
叶轻眉捡起地上的东西,详细问了这个姑娘的情况。原来姑娘叫小冰,父母前年因痨病去世,只剩自己卖饼糊口,实在无力缴税,只能偷偷出摊。
叶轻眉可怜小冰,心想这一世依然有不少人为生存而挣扎,想体面地活在世间,只能做出一番大事来。
她送小冰回到家中,只见家里一贫如洗,但仅有的一些物件被主人整理得井然有序。叶轻眉意识到,小冰是勤劳能干的,或许只差一些机会?
铲子、油刷、圆底锅、刮刀……叶轻眉看桌上工具如此齐全,问小冰:“你也会做蛋糕吗?”小冰疑惑道,“做饼用的,你说什么膏?”
叶轻眉茅塞顿开,她望向小冰,眼睛瞪得溜圆,一个声音在她头脑里响起:这个时代还没有蛋糕!
……
不久,小冰的蛋糕坊开业了。
叶轻眉没想到,曾经读研期间唯一的爱好,现在成了此世的独门商道。
自此,东夷城的百姓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华夫饼、曲奇和麦芬。每天一早,香甜的味道就飘散到街上。
挑水老汉、买菜大婶、打更小伙儿都被这香气吸引,上学的孩子拉着妈妈不肯走,夜班巡逻的衙役闻到这味道肚子也咕咕叫起来。
每日不到开门时,小冰蛋糕坊门前就排满了百姓,一边等待一边交口称赞。有人说曲奇最香甜,一家五口每天都要吃几个;有人说麦芬更美味,搭配一壶花茶简直绝了……
开业不到半个时辰,所有糕点出售一空,没买到的顾客只能失望地散去,明天再碰运气。
叶轻眉看着小冰和五竹忙碌的样子,又开心又心疼。随着蛋糕坊的生意红火,叶轻眉也招来了更多人手,粗算下来,每天要制作5000份才能满足需求。
不出半月,蛋糕坊已经是东夷城内最火的商铺了。走在街上,常听到茶铺老板、布店掌柜甚至卖小金鱼的商贩在讨论,“人家的生意怎么做这么好,我有人家十分之一也满足了呀。”
叶轻眉听着心里乐开了花,于是又生一计。
这天,五竹来到城里一家成衣铺,问掌柜知道小冰蛋糕坊吗?掌柜当然知道,说火的不得了。五竹坐下,拨了拨算盘,问掌柜:“买蛋糕的客人里如果有十分之一愿意到你这里来买衣服,你的生意会怎样?”掌柜大笑:“那我每年开门半个月,钱就挣够了!”五竹点头:“老板,你发财的机会来了。”
三天后,蛋糕坊的客人发现,同样一斤曲奇,价格便宜了一半,但曲奇上刻了几个小字,“蓝蓝华服,男人的衣柜”。过几天,麦芬的油纸上也出现了“今年过节不收礼,收礼只收大罐茶”之类的字样。
虽然不清楚这和糕点有什么关系,但味道不变,价格更低,客人们更开心了。蓝蓝华服和大罐茶的生意越发兴旺起来,连铁匠铺、酱油坊、猪肉铺也纷纷来找小冰谈合作。
“这样一来,做蛋糕的成本被其他店铺的广告费承担,蛋糕就能卖得更便宜,客人也就更多啦。啥叫流量变现,啥叫羊毛出在猪身上,这就是!”叶轻眉给蛋糕坊的几十个伙计一讲解,大伙拍手叫绝,纷纷被互联网思维征服!
看着小冰的生意日益兴隆,叶轻眉也开始思索自己的未来。
她走在街上,此时的东夷城已经熟悉的像自己的家一样了,她看着街旁富丽堂皇的大宅,幻想自己能拥有一栋。但户户门窗紧闭,看上去压抑得很。
叶轻眉总觉得哪里奇怪,终于想到,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窗我本沉默手游有哪些!
她兴奋得蹦了起来。如果有了玻璃,这世间又将增加多少种变化,这生意岂不是能让她坐上财富的火箭一飞冲天!何况造玻璃不过是她前世多年苦读的书本里,最简单的部分。
叶轻眉连忙跑回家,让五竹和小冰找到火炉和硅砂等原料,召集了在蛋糕坊打广告的商铺老板们,将玻璃的做法和好处一一讲解。大家相信蛋糕坊老板的生意头脑,毫不犹豫地决定加入这个新项目。
不足一个月,玻璃窗达到了量产阶段,并率先在小冰和几个合伙人的店铺里安装上了。
这么一来,全城震惊。不少富家权贵逛街时见到如此新奇的玩意,纷纷询问哪里有卖。叶轻眉早已对眼前的情况了然于心,这正是她看准的目标市场。
随后,她派得力的掌柜去大户人家介绍玻璃的利弊,果然得到了富人阶层和城主府的追捧,不久便风靡起来。大户人家个个以安装玻璃窗为荣。
但人们意识到,白天玻璃窗有利于采光,但夜晚却缺少遮挡。
叶轻眉猛然意识到,窗纱的风口要来了!于是组织起工人做起了精细纺织物的生意……
渐渐地,从普通玻璃到装饰摆件、从日用百货到饮料酒水,叶轻眉的知识储备在官宦富豪的消费需求中被一次次激起新浪花。
她非常清楚,做生意就要与官府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关系,近则生祸远则无财。
此时起,叶轻眉开始成立商号,专业化、规模化生产和销售商品。在这个商业繁华的城中,叶家的产品独特却不过高溢价,即便同行抄袭了产品,也无法在技术上做到叶家的低成本,因此叶家的“护城河”很深。
原先合作的商铺老板们,此时已经并到叶家的商号版图里,并各自打理着各个工坊。
叶轻眉手下已有三五百工匠,这样的规模让她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小姑娘,而是一个要养活上百人,对每个追随自己的人和他们背后的家庭负责的企业家了。
随着商号规模的壮大,东夷城市场已经渐渐饱和,叶轻眉一面思索如何拓展海外业务,一面研究如何在存量市场里寻求突破创新。
于是,叶轻眉开启了船舶制造和运输车辆的研究,为远途和跨境贸易提供了坚实保障,更降低了人力的运输成本、提升了贸易效率。
不过,在所有生意里,叶轻眉最喜欢的是酿酒。
经营商号每天要处理数不尽的问题,而在无数个烦恼的日子里,叶轻眉再努力也不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。
斟满一杯自家工坊的酱香白酒,缓缓送入口中,任浆液猛烈灼热喉咙,在脸上留下淡淡红晕,世间的纷纷扰扰便不再和自己浓烈的纠缠,天地间只剩下我愿意和我喜欢。
这样的意境对于叶轻眉难能可贵,因此她倍加珍惜。
这天,叶轻眉坐镇酒坊,亲自对酒品质检。一个小酒匠兴冲冲敲开门,拿着一碗怪味的酒让叶轻眉品尝。
叶轻眉甚为诧异,试着尝了尝,差点吐掉,这绝不是正规流程出品。酒匠得意地说,这是童年大海的味道,自己终于试验成功了。他又让其他人尝了尝,都说味道棒极了!这一幕让叶轻眉不知所措。
她陷入思索:即使历史重演,人们所熟悉东西恐怕也不会完全按照前世的形态发展,何况人群不同,喜好也有差别。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时,被辣得破口大骂,心想什么人会喜欢喝酒!现在自己不也适应并喜欢上它的味道了吗。
叶轻眉叫来酒匠,让他把工艺详细记录下来,第二天又调动了更多人手帮助他完善配方,量产了第一批。
酒坊坊主在叶轻眉的授意下,尝试在销售端赠饮和少量销售,不料获得了大客户的青睐,城主府也下了订单。自此,小酒匠被叶轻眉提拔,这套工艺也成为了商号的一条产品线。
原来,创新的关键是要有足以支撑的土壤,叶轻眉受此启发,在商号中全面鼓励员工创新,新创意一旦得到认可,可支持其独立发展。
这一创举堪称东夷商业史上第一个“内部孵化”政策,当然,叶轻眉也会用自己更加完备的知识,为工匠们的创新保驾护航。
从此叶家商号产品不断更迭,总能以最快速度迎合市场需求。
叶家商号在凝聚力、创新性、市场洞察及成本控制上的一一补足,让这个由小姑娘一手创办的商业帝国日渐成型。
但叶轻眉也开始发现东夷城的不足:一座小城毕竟容量有限,多年来商业的高速发展,已经让人民进入小富即安的状态,很多时候她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性格是执拗而倔强的,在视野所及的未来,天花板触手可及。
叶轻眉常常思考,或许还有更大的天地在等自己肆意驰骋。
直至有一天,一只信鸽落在她的玻璃窗前,叶轻眉小心地打开信管,将纸条缓缓展开。这三十余字,让叶轻眉惴惴不安又心潮澎湃。这封来自南庆的信,彻底改变了历史走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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